故居 莊峻華

故居 莊峻華 02/01/2008


冬殘欲買舟返鄉，稚子牽衣問，歸家何太遲？共誰爭歲月？贏得鬢如絲。寄語杜牧，家己無稚子，他鄉日久己是故鄉，只是落髮鬢如霜，屈指細數，離鄉已逾三十載。回台灣十二日，何處去？

妻欲回桃園市國華街故居，我則願再回桃園菜市，下湖苦苓林基地整裝，焦慮的往日。1972年，，部隊駐紮下湖待命戍守烈嶼，尼克森訪匪，打斷移防行程，直到苦苓林駕訓隊結訓。我欲從中和居停旅店，過瑩橋，越羅斯福路，沿龍泉街回師大。

乘台鐵東方美人號，穿越宜蘭平原，簡勇的故鄉，清水斷崖，夜宿花蓮。沿中橫西向，回山城故鄉埔里。公誠路糖廠宿舍，傳聞尚健在，庭院桂樹、蕃石榴、粉紅色柚，後院葡萄架、酸楊桃和羅力盎果，均是捕捉得童年美憶。有一日，德欽領我沿清澈小溪到烏牛欄小丘上醒靈寺，不久，父親貶職流放虎尾，音信杳然。有年夏天，德欽從台中來，告知欲尋人，則需覓大肚城庄頭大姊，這位昔日美貌女郎，如今應是兒孫滿堂？

旅行社安排夜居廬山。約是五十餘年前，糖廠招待員工靈修廬山，因霧社山路險峻，父親惟恐不測，家人分三梯次前往，萬里姊領我頭陣，只見廬山有若仙境，如今己是旅店遍佈。行程包含埔里酒廠，阿美小溪應猶在，溪畔野薑花，水蛇徘徊，竹管小橋，淺水處養鴨人家。

虎尾是我成長之故鄉，挫折庇護所。涴演虎尾溪，鳳凰樹蔭下，朗誦短篇。我自烈嶼解甲，任教虎中，重整旗鼓。幾十年途徑北美鄉鎮，似曾相識，心靈故鄉，登高自卑，行遠自邇，我是近鄉情怯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