寵物 莊峻華

寵物 莊峻華

吾家有犬貓共三隻，小孩長大後，若似子女，因懂人意，是為家庭寵物。十五年前，朋友府母犬產九嬰犬，慫妻領養，我正猶豫，家有幼兒女，蓄犬似甚負擔，妻笑曰已詳細獸醫藥費，況子女幼小，有犬為伴，十分安全。時年，先岳母大人在家，呼犬為外孫，子女與犬則以兄姊弟互稱之，與妻言犬，則謂令狗仔。

小女命名查理莊，嘻笑於我，鄰居小孩查理隨後更名，十五年後，有鄰居小女孩好奇追問道，何以查理和我同名？查理巧與加州聖荷西外甥女文莉同生日，每年岳母均依例贈生日禮。小孩清晨在前院等候校車，查理乖立於旁，十年如一日。查理血統有四，今忘其二，形狀狼犬，長毛如獅子狗，每年需理毛四次。鄰居常通報查理不告外出，尤其是暴風雷雨時，蓋其嗜水濕也。

清晨與傍晚，和查理沿社區街道散步，有時到銀行存款，每事忙，妻兒均再三提醒，在後門靜候的查理。遇嬰兒車，則搖擺其尾，示盡善意。與鄰居言，則坐立安待，吾雖無牽黄犬逐狡兔之樂，故知其三昧。幾年前散步荷西公園，結識許多位牽犬散步者，均因育有查理故。

四年前，女兒畜養一幼貓，寒假徵詢許可攜帶回家，尚未置可否，幾週大的小灰貓已在其房，妻有貓過敏，又惟恐我置小貓於屋外，再三哀求，直到我不再堅持，始釋小貓於室外。貓名史第取，縫針之意，十分活潑，隨呼喚即到，女兒研究，貓性清潔，留居室內易。不久，女兒送貓回家，蓋史第取杖杜，狡怪也，捉弄室友之老貓，為室友所不容，為驅逐返家。翌週末，女兒又帶回一隻流浪小貓，均只拳頭大小。女兒聲稱若不介入，則此金色小貓必餓死無疑。初誤以為雌性，我遂呼之阿腰可，名妄腰是也，家人曰名不雅，故名麥迪生，閹割時始知為雄性。

貓居室內，傢俱璧紙，體無完膚。妻有過敏，覓醫無效，女兒求學在外，照顧不便，進退維谷。兩貓似小孩般，跟前隨後，有需求，則作聲鳴，音似嬰兒，家人均得分辨。兩貓個性迥異，史第取爽朗，麥迪生羞澀，遇客訪，一則自動前來週旋，另者四處迴避。妻嘗嘆曰，兩貓一像女兒，一像男孩，我心有淒淒然。貓腦似鐘，凌晨準時敲門，下午，妻忙夜食，則來討食點心。欲入他房，則敲門示意。麥迪生來四年，迄甚陌生，眼神畏懼，偶爾靜坐桌前，常使我受寵若驚。

家有寵物後，遠行不便。查理似以老邁，散步緩慢；兩貓亦形安定，扭打不再。自查理來，家務順暢；兩貓來，小孩們均已成年，台諺道貓來福狗來起大厝，我已漸年邁，益形孤僻，珍惜寵物為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