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未曾道別/莊峻華

她未曾道別/莊峻華 下午法語課，老師提到鬼節，就是十月最後一日，美國語言女老師，都 喜歡講萬聖節，提到小孩挨家挨戶，尋討糖果，穿著各色各樣奇裝異服 ，臉掛面具，津津樂道，我是準備和老師，參加休市美術館，墨西哥鬼 節美展，老師曰此均非基督教節日，於是我熟練之介紹，兩個台灣節日 ，清明和中元普渡，祭祀家人和無厝鬼神，我提到坐公車到美術館，又 提到穿越西伯利亞，引起同學興趣，下課後留下問我，未何旅行西伯利 亞？我說要像齊瓦哥醫生，乘坐鐵路到西伯利亞，尋找那位失蹤之女孩 ，幾位同學留下來，一起聊天，這女孩一直未曾道別。 當然，她是被迫離開醫生，一位非洲移民女同學，仍舊憶得在1966年 首映時觀賞，仍舊憶得醫生之叔父，從外蒙古找回一孤女，女孩一直 否認醫生為其父，同學認為醫生元配，比未道別者美麗，我說太瘦，然 後提到俄羅斯革命，推翻沙皇之後，被布爾西維克篡奪，追殺未道別女 孩夫婿，非洲女同學歎息，喃喃自語，提到阿爾‧卡伊達，歷史一直在 重覆，雖言杜撰，仍舊扣人心弦。 台灣都是高樓大廈，已經無法追議半世紀前，少年時代之美憶，我要回 萬華，走過青山王宮，舊日老街，回憶幾位未曾道別之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