鮭魚故鄉

鮭魚故鄉 06/1990

去年夏天，藉參加年度北美商會年會名義，攜眷拜訪華盛頓州，華州盛產蘋果，又是鮭魚的故鄉，觸景生情，回來後早想一訴內心真意，惟同鄉會的鄉訊取捨旨意未明，又討伐國民黨戎馬倥傯，遂停頓。如今鄉訊主編興趣多方面，又有同鄉鼓勵書寫文章，故記之。

我們到佛崙山拜訪親戚，學倫兄乃連襟東門也，舊居休城。佛崙山在西雅圖城北約六十哩路， 是介於溫哥華和西雅圖之中站，從餐桌小窗可眺望遠處裴克山峰積雪，即使初夏氣候仍涼。翠日，我們越過邊界拜訪溫哥華，暢遊唐人街。溫哥係舊遊遊地，小孩們在女皇公園戲水，溪水係高山熔雪故甚冷。第三天，明敏指點遊覽安娜闊地半島公園，學倫兄即在半島上的殼牌煉油廠高就。一路駕車越過北國原野，黃花遍地，溪流潺湲 ，是史凱濟河入海的地方，每遇奇數年，鮭魚將從海口順史凱濟河，逆水東上，奔回故鄉。安娜闊地半島在費代尼島的西北端，有幾家煉油廠， 德士古和殼牌為最，專煉阿拉斯加原油，安娜闊地小鎮人口萬餘，典型的美國鎮集。 小公園濱海，有兒童嬉戲設備，礫石海灘，海水奇冷，美國人家庭均在公園里紮營渡假，平靜裏堪稱世外 桃源。

從安島南端，越過橋渡，就進入惠特比島， 橋渡堪稱奇景，由於窄溢，溫哥華船長誤以為內河，殊不知惠特比乃一島嶼也，故稱此渡為「迷惑渡」。 渡橋有行人小徑，供遊客俯覽整個小海峽。惠特比島是荷蘭移民的大本營，農莊井然有序與西歐農莊酷似，公路旁有草莓農場供人採拾，廉價攜回。按學倫兄說明，華州水果成熟季節緊迫，六月裏是草莓、七月櫻眺、九月蘋果，自助草莓農場均由季節農工採收多次，再開放給遊客，農場上的草莓鮮紅可口，小孩們與妻均生長於城市，鮮有拾果經驗。鄰近有海軍飛行基地， 時值落日，各式戰機起落頻頻，頗令小男孩一開眼界。

隔日，我們再到惠特比島沿2 0號公路南下，途經荷蘭人農村，家家戶戶均植蘋果樹，紅綠參差相間，布施樹的連想，觸景生情，頗多感傷。沿路有兩個大鎮，一為橡樹灣，另一為船長們住家，日久巳忘其名，兩處鎮容整潔，建築物色影溫柔奇異，堪稱所見美國城鎮中最乾淨的。我們在惠特比島中西部的一輪渡點乘渡輪到彼岸的湯森堡，這是昔日北國尋金到阿拉斯加的轉口站，開埠已有百餘年，北國尋金沒落後，海防砲兵在武登堡設立訓練中心，武登堡已為卅立公園，古蹟保留，其中有舊日基地兵營和軍官眷屬維多利亞時代木造大廈，均保持甚佳狀況，公園執事背知惠特比島的凱西堡州立公園有數只十英吋巨砲，二次也界大戰時，美人在兩堡安置1 2失吋 巨砲，以防日本艦隊入侵，戰後巨砲均燬，有識者只得募款從菲律賓美軍基地運回數只十英吋巨砲，立碑於凱西堡卅立公園紀念。影片上的拿伐龍巨砲是六英吋直徑，金門砲戰中遏阻匪軍的是八英吋。

有一天，我們沿史凱濟河東上拜訪鮭魚的故鄉。每兩年，按小發電廠的統計約有兩千尾各式的鮭魚，沿史凱濟河上遊返鄉。美國人很小心， 築水壩時尚為鮭魚設想，有魚梯和魚階等通道，不像國民黨一樣一紙黑名單，就斬斷落葉的很途徑， 中國人講「鯉魚跳龍門」是奇景，其實，我以為這是歸鄉魚性吧。史凱濟河涴演似無盡處，到裴克國家森林時己是浚者沸白，熔雪由山壁落下似瀑布。聞裴克山頂有溫泉，惟小男孩體弱無法長遊，只得作罷。佛崙山附近堪稱山明水秀，是藝術家集居的地方。

時下一般同鄉旅行動輒台灣，中國抑或歐洲， 其實，美國本土甚多景物佳美如華盛頓州者，即使在本地德州亦然，只是鮮有人筆述耳，華州為舊遊故地，其盛產蘋果及鮭魚在我心目中居顯赫地位，惟一的缺點是謀生不易，離群索居不若閒時旅遊。